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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密廣告人生活：《桃色廣告圈》（十）（1）
作者：梁寶文 時間：2010-5-31 字體：[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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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緣分的天空（1）
“所以你想想看，其實你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這世上有很多女人比你慘。”
“是啊是啊，這樣一聽，仿佛我真的算好的了。”莊蔚華手中握著聽筒，聽著電話里葉希的聲音，說道。
“對呀，我說的那女的不比你倒霉？——本來前幾天，‘十一’的時候兒她還和她老公去歐洲甜甜蜜蜜的旅游呢，剛回來沒幾天，他老公就提出離婚了。而且將絕大部分財產(chǎn)都轉(zhuǎn)移了，現(xiàn)在她是人也沒了、財也沒了，你說她倒霉不倒霉？”
“唉，這些男人哪——”蔚華有些忿忿地道：“良心都被狗吃了！”
“所以哪，你這么一想，不就心情好多了！”
“那我豈不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蔚華嘆息道。
“唉，這年頭兒的人，都自私著呢，先讓自己快樂起來再說吧！”
“是呀，現(xiàn)代人都是只圖自己活得開心，不管別人的死活的�！�
“行了，我要先忙了，你自己想開些啊�！�
“好的，再見�！�
掛斷了電話，蔚華搖著頭唏噓不已——原來自己在離婚女中，竟然還算是好運的那一類……這人生哪……忽然之間，手機短信的提示音響了，她趕忙抓起手機——是前夫潘渝的！她微微一呆，下意識地看著短信的內(nèi)容——今天是你的生日，對你說一句：生日快樂！另，我的港澳通行證找不到了，可能在家里，今晚我可以去拿嗎？
蔚華呆了半晌，方才咬著下嘴唇，回了封短信——謝謝祝福！通行證我找一找，若找到后我快遞你。
放下了手機，她目光幽幽地看著窗外流行的車輛，這些年來夫妻生活的酸甜苦辣一齊涌上心頭，往事像無聲電影一般在她腦中默默含苞、綻放、衰敗、凋零……眼角有些許淚水涌動。
晚上下班時分，行政特地訂了一個大號蛋糕來為蔚華慶生，看著一眾員工歡聲笑語著，她只得在心中唏噓著一句話——雖然上帝為自己關(guān)上了一道門，但至少，還給自己留了另一扇門的活路——事業(yè)，也許就是現(xiàn)在的自己唯一的生命源動力了吧。
看著這些共同拼殺的伙伴們，她今晚突然很怕一個人回家，去面對空蕩蕩的房子，于是便微笑道：“今天反正是周末，我請大家去唱歌兒吧！要是單獨有約會的我也不勉強了，其它沒事兒的就一起去吧！”
一起既出，自然群情激悅，辛迪大笑道：“莊姐請客，我當然是什么約都得推了！”
“就是的！”天易馬上搭腔兒道：“今晚陪莊姐不醉不歸！”——他自然是句奉承話，可當晚，在同事連番轟炸中，蔚華當真是醉了，暈得不輕，走路都飄忽忽的，恰似夢里不知身是客。
“莊姐的酒量一向不錯啊，今兒怎么醉得這么厲害？”扶著蔚華來到洗手間，看著她吐得昏天黑地的辛迪和朵朵出得門來，悄聲議論著。
“天曉得！”朵朵也道：“莊姐是AM�。∑綍r這種應酬少不了的，據(jù)說白酒她能喝半斤多呢！”
“我也聽說過�。∷染瓶墒侨咀顓柡Φ��！�
“唉，也許，是借酒澆愁愁更愁吧！”朵朵輕嘆了口氣，淡淡地道。 半夜時分，出得麥樂迪的大門，子睿皺眉道：“Vivian醉成這個樣子，可不好再開車的……我又送不了她……”
“我開車送莊姐吧。”朱帥突然開了口，道。
“那也行，你帶駕駛本了嗎？”子睿問道。
“帶著呢，放心吧，我的駕駛技術(shù)沒問題啊�！�
“那行……你們路上小心點兒，到了家給我短信�！弊宇６撝�，說著告知了蔚華家的具體地址給朱帥。
一路上，朱帥穩(wěn)穩(wěn)地行駛在夜幕下的三環(huán)上，蔚華則在副駕上睡得不省人事。
到了蔚華居住的小區(qū)，朱帥將車泊在車位上，輕聲喚著：“莊姐？莊姐！……到家了！”
叫了好半天，蔚華才舒出口氣來，雙眼忪惺地問道：“嗯？”
“到家了�！敝鞄浫崧暤溃骸澳憬裉煸趺春攘四敲炊嗑疲孔沓蛇@樣兒�！�
“噢……”蔚華模糊地應著，手腳不聽使喚地下了車，朱帥趕忙也下得車來，攙著她一路進了電梯。
到了家門口，蔚華暈得把包包交給朱帥，嘆道：“你幫我找下兒鑰匙吧！”朱帥又是一通忙活，好容易打開了家門，扶她進來坐到了沙發(fā)上。
環(huán)顧四周，空闊而裝修略顯奢華的房子被打掃得很整齊清凈，朱帥不禁不住暗暗感嘆——平日里工作那樣忙，她居然還能把家收拾成這樣，真是太不容易了！
打開冰箱，他拿了瓶冰鎮(zhèn)飲料出來，走到蔚華身畔，輕聲道：“莊姐……喝點兒水吧。”
伺候著蔚華勉強喝了幾口后，待得意識稍微清醒些，蔚華方道：“今天麻煩你了，你趕快回去吧。”
“你這樣兒我怎么走得了啊，”朱帥溫聲兒道。
“我沒事兒的，習慣了。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我等你酒醒醒再走，你這樣兒我不放心�！�
此際，雖然頭痛欲裂，但閱人無數(shù)的蔚華卻依然尚存一絲理性，女人的直覺又驀然蘇醒，她定了定神兒，道：“我沒事兒，真的，以前陪客戶經(jīng)常這樣喝酒。你趕快回家吧�！�
“在你沒緩過來之前，我是不會走的，你再喝點兒水……”
好像過了好幾個世紀，大概是早晨的陽光刺醒了她，微微睜開眼的蔚華，透過窗簾看著屋外的艷陽高照，意識回到昨晚，那個小男孩兒對她說的話，她只記得一小半兒，但那些殘存的記憶，也足夠她明白他的意思——我來照顧你，好不好？……我是真心的……你別忙著拒絕我……你真的和我接觸過的女孩兒都不一樣，你那么好……
她把胳臂支在額頭上，有些疑心那是一個夢。但理智告訴她，那都是真的�！麑λ钦娴�？……嗯，憑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種靠女人上位的男孩！……但即便是真心的，又如何呢？——她嘲諷地一笑，難道當初她和潘渝，不是真心相對的嗎？……歷盡滄海又如何呢？更休提這樣一個小男孩兒了。
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又響起來，她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著他發(fā)的短信：莊姐你醒了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些了吧？……
她不動聲色地刪除了短信，平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思。 十六、緣分的天空（2）
“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們早就完了。”臨近下班時分，正在創(chuàng)意部指點著工作的陸子睿忽然聽到莫綺對著電話聽筒子低聲道。
“要說的話我上次已經(jīng)說清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你什么都不要說了，你當初既然那樣離開了，就不要想再回來！……沒可能，沒有什么重新開始了……就這樣吧，我不想和你再多說什么了……”
掛斷了電話，莫綺默不作聲兒地坐在位子上發(fā)著呆，子睿不由得將頭轉(zhuǎn)向了她；而對方也有所察覺，很脈脈地瞧了他一眼，又迅速轉(zhuǎn)移了目光。
從上次之后，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變得較為微妙了——這種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正兩個聰敏的人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暗中滋長著。雖然上次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他安慰著她，她后來又哭著笑著唱了好多首歌兒，他也同樣放縱情緒地高歌……但反正就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他和她都很清楚這個。
“喂——我說朱小帥同志，你——對莊姐是來真的了？”見陸子睿離開了創(chuàng)意部，辛迪悄聲對正在創(chuàng)意部的朱帥道。
“是啊，怎么了？”朱帥一臉郁悶的神情，反問道。
“沒怎么，就問問。那個……你……真行！”
“誒不是我說……我喜歡莊姐，那又怎么了？”朱帥有些負氣地問道。
“也沒怎么了，就是……你還是挺成的�！毙恋细袊@道。
“我怎么了我？你們干嘛都這么大反應��？”本來就氣兒不順的朱帥一改往日的好脾氣，有些沖動了起來。
“我們沒別的意思，”朵朵慢吞吞的溫聲兒細語道，“就是……說真的朱帥，你們之間可差著十歲八歲呢�！�
“那怎么了？！男的能找個比自己小十歲八歲的，女的怎么就不能？”
“怎么說呢，”朵朵依舊好言好語地道：“從外在來說，女人比男人本身就顯老。而從心智上來，同年齡的女人都比同齡的男人要早熟，更別說相差這么大了�！�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但……說真的朱帥，你還小，而且人在熱戀階段都是不管不顧的。但人在每個年齡段要的東西都不一樣。別看你現(xiàn)在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伙子那么敢愛敢恨，就算你不管社會和家庭的壓力，等再過十年，你風華正茂，但……但四十歲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她的外表會和你相差很多很多的……這些東西都是很現(xiàn)實的。”米朵朵苦口婆心地勸道。
“你就總知道現(xiàn)實現(xiàn)實現(xiàn)實的！你自己是這樣兒，把別人也都想成這樣兒！”朱帥很是生氣地離開了創(chuàng)意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生氣去了，朵朵和辛迪也只得相互一嘆。
“唉，感情的事啊……”朵朵感嘆道。
辛迪的表情也不大自在，垂著眼皮，無精打采地道：“我和蔣業(yè)有點兒處不下去了似地�！�
“行了，別說了！”朵朵立即道：“你就別讓我幼小的心靈再度受到刺激了�！�
“真的，我覺得……他真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大姐，你到底想怎么樣？以前一個把你放在心上的傅裕你不喜歡，現(xiàn)在一個你又不高興，你到底要怎么樣？”
“我也不知道，亂！”
“這年頭就沒有不亂的感情�！倍涠浠倚膯蕷獾氐溃骸八麄兗乙鸵粋�女的結(jié)婚。”
“什么女的？”辛迪懵懂地問道。
“那女的他也認識好多年了，和他們家有些利害關(guān)系的�！�
“真復雜�！毙恋蠐u頭道：“干脆你撤退算了，太累。”
“哼，這年頭就沒有不累的感情。真是的……怎么都……那么累呢？”朵朵一語道盡現(xiàn)代人情感的紛亂和無奈。
夜已深沉，創(chuàng)意部內(nèi)依舊存留有零星人等。朵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一眾同儕相伴等待客戶的回音，再對方案進行修改。閑極無聊之際，開始登陸*站尋找男人。在這種地方，你就會發(fā)覺，原來寂寞的都市男女，真的那樣多。
她雙目無神地尋找著一個又一個的男人，林林總總，形態(tài)各異。每個人都靜靜地待在那兒，等待異性的挑選。她點擊了一個又一個，卻沒有發(fā)信的感覺。直至一行字吸引了她——
“這些年浮浮沉沉，經(jīng)歷了不少世事。也有過曾經(jīng)的激情，但緣分走到盡頭時亦不可強求。雖然在感情上曾經(jīng)有過失敗，但依舊有良好的心態(tài)面對未來的每一天�，F(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相對不錯的事業(yè)，但一個真正成功的男人不僅僅是體現(xiàn)在事業(yè)上。平時的工作很忙，但不會因此而忽略了生活。我的愛好很廣泛，收藏、閱讀、旅游、打網(wǎng)球、看電影。去過不少地方，感悟每一個不同城市的人文與歷史痕跡。希望遇到彼此有緣，和諧相處的女性……”
其實原本，一個沒有照片、且又標明“離異”的男人，即便月收入是極高的，也應該是朵朵不去選擇的對象。但那些話語不知怎么的，平和又從容的，再加之夜晚的疲憊與不耐，她還是隨意發(fā)了封信出去。緊接著，又給幾個覺得條件不錯的男人也發(fā)了信。
“在上的這是什么網(wǎng)站�。俊倍】〔恢螘r站到了她身后，疑問道。
朵朵心下一驚，有些反感他的窺探，冷著一張俏臉兒，道：“沒什么�！�
“*站嗎？你要小心噢，現(xiàn)在網(wǎng)上很多騙子的！”他的口氣有點酸溜溜的感覺。朵朵很清楚他對自己的用心，爭奈自己對她殊無好感，便扭頭不理。丁俊見狀，也只得撤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說了不要再打來了，你不要再煩我了！”連日來的加班讓每個人都心煩意躁、肝火旺盛，莫綺一貫陰柔嫵媚的南方口音此時竟也尖利了起來，引得眾人紛紛看向她。
“你現(xiàn)在很煩哪！……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我真的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了，你這個樣子下去好沒意思，對大家都不好……好了我現(xiàn)在好忙，沒有時間再聽你說了！”說罷，她很用力地掛斷了電話，神情扭曲。
沒想到美女發(fā)起脾氣來竟如此之駭人——幾名同儕見得莫綺怒發(fā)沖冠的樣子，都急忙別過頭兒去，裝沒事兒人兒。獨陸子�？戳丝此�，但也仍舊沒說什么。
“大家打起精神來了，咱們就快大功告成了……再做一點最后的修改，應該就可以收工了�！逼讨螅宇＝K于為大家?guī)Я藥捉z喜意，道。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后，無事可做的朵朵又瞇縫著眼睛登陸了網(wǎng)站，打開自己的收件夾中的新郵件。里面赫然是剛剛那個離異男人的回信，簡潔而從容的幾行字——謝謝你的來信。感覺你是個文秀而有些內(nèi)涵的女孩子，我已經(jīng)加你的MSN了，有空可以聊聊。
朵朵下意識地聳了聳肩，登陸了自己的MSN，加入了一個新的請求，一個叫“BJman”的男人成為了她MSN的新成員。朵朵則主動對其發(fā)了話。 十六、緣分的天空（3）
——你好。 ——你好
——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很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嗎？
——是的，在加班呢。
——噢，看樣子很辛苦。
——是的啊。你呢？也在工作？
——我在出差。
——噢，看來大家都很忙。
——是的
——你從事什么職業(yè)？
——我自己經(jīng)營著一家公司，你呢？
——噢，我在廣告業(yè)
——平時很辛苦吧？
——是的，經(jīng)常要加班。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一個女孩子加班這么晚，要注意安全。
——謝謝，我會的。你平時工作也很忙嗎？
——是的，非常忙
——自己經(jīng)營公司，肯定壓力會更大。
——壓力其實也是一種動力
——會很累吧？
——還好
——我……覺得好累呀。朵朵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脆弱了起來，在這樣的夜晚，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之下。
——女孩子從事廣告業(yè)，可能是會比較辛苦些。
——現(xiàn)代女人要承受得太多，工作、家庭……
——男人同樣也很累
——嗯，大家都不容易。
——感覺從照片上看，你是個比較文靜又略帶憂郁的女孩子。
——我？也許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我的確也許有很多心事。
——你這么年輕，應該活得開心些。
——未必吧，活得開心的人其實都是真正的智者，懂得進退與取舍。
——呵呵，想不到你這女孩子小小的，卻還有些思想。
——��？不小嘍，老了，我都已經(jīng)25了。
——你還很年輕
——在中國這個男權(quán)社會，男人不是都以年輕漂亮來衡量女人么？
——你說得是那些膚淺的男人，成熟男人不看這些的，你還沒有到女人的黃金年齡呢
——也許吧。我想我并不懂得男人。
——你對自己的未來是怎樣構(gòu)想的？你想找個怎樣的另一半？
——我？——朵朵被他的問題一下子問得有些呆住了——對未來的構(gòu)想？茫然吧。另一半？她想找卓涵之，但沒有可能。釣個金龜？其實嘴里這樣說，但其實她實在是……口不對心。
——年輕的時候?qū)ψ约旱奈磥碛泻芏嗟幕孟�，但現(xiàn)在比較茫然了。
——呵呵，你還很年輕嘛。尤其比起我這個老頭子來
——呵呵，男人四十，正是黃金的時光呀。
——你有點悲觀
——也許吧……但我只是找不到樂觀的理由�！涠溆行┍瘡闹衼淼卮虻馈芏嗍虑樽屛矣X得對未來很絕望。
——盡人事，聽天命。萬事隨緣。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朵朵默默看著他打得一行字，繼續(xù)打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噢。
——也不會很難，只要你心態(tài)把握得好
——就是把握起來很難，人如果真的無欲無求，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煩惱了。
——你年紀輕輕的，實在不該如此多思。憂能傷身，多慮于己無益。很多東西不可以太過于執(zhí)著了，凡事但求隨緣。
——隨緣？——朵朵呆呆地思味著這兩個字，打道——道理不難懂得，就是……做起來太難。
——那也不必急，人生就是一個過程，這些道理你慢慢會體會到的
“好了好了，大家今天可以撤了——”陸子睿的聲音傳了過來。
“太好了，終于搞定了！”其它同事都解放般地叫了起來。
朵朵則有些不舍地打了一行字，道——我今天要先回去了，改日再和你聊。和你聊天讓我受益匪淺，感覺很好。
——呵呵，你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孩子，改日再見。
——再見
窗外風清月明。